【九州天空城】【白风/风白/君逸/逸君】江山为谋（强强略双黑，白庭君重生，君臣辅佐，HE）CH20
【第二十章】
“嗤！”
“嗤！”
两声飞羽破风。
却是一箭刚刺入靶心，便被另一箭后发追上，自尾心贯穿绽开。
仅靠一端的寒铁挡了前势，却又徒留下彼此纠缠之死状。
那第一箭是百步穿杨，
第二箭却是瞬如急电，走飞蛾扑火之势，刹那身死。
蛮越并非未曾见过如此快的两箭，
也并非未曾见过如此巧的两箭——
但如此又快又巧的两箭一击若是出自这人的手上，便着实有些叫人玩味了。
那人的手很稳，弓弦尚且颤若蜂翼嗡然作响。
可那人手背上篝火拉斜出的弓影，却只随火光明灭晃动，乱人心弦。
“好……”蛮越沉吟须臾却是拍掌道，“好箭法！”
那人冷冷睨向了他，却也不承这称赞。
善箭的人都能看出他手上劲力尚且不足，因而用的只能是轻弓。
虽快而准，却有后劲不足的弊端，
若是中途被人碰上，怕是再难进分毫。
不过反过来说，却也是虽力道尚且不足，却快而奇、准。
这番两箭连击之下便很难叫人躲开——
竟不料这人观之温文和煦，走得却是非此即彼的箭路——
若是不能一击中的伤人于逆鳞，怕就是丝毫无所用处了。
不过蛮越却一时忘了，这人身形较同龄人高瘦而略显单薄，此刻又带着伤，怕是非不愿，实不能。
白庭君也不解释，冷眼看他，既不答，也不问他旁的。
直盯得蛮越都不由开口，却似莫名突兀道：“我还以为你会弹琴——”
“不是你不让我弹的么？这般怕我会设法通风报信——”白庭君无声嗤笑，明明是格外温善的眉眼，却现出分明的戏谑，“何况弹琴可以怡情，却不能保命——”
“也不能杀人？” 蛮越却是冷声截断道。
“‘夜习刚猛，日练精奇’。”白庭君挑眉笑得越发温和，言辞却反是愈冷，“有人曾跟我说，‘要想熟练掌握一门功夫，至少要十六年的时间’——”
蛮越却是分明语带讥笑：“怕是要白公子打出娘胎算起，才算练足了十六年的箭。”
白庭君却不显恼，只微微挑眉看向了他，竟是故作温良恭谦地应了他的话：“怕是我未必能活过十六岁——若是夷大公子再畏首畏尾些，许是不出几日我就要同夷大公子一起死在这儿了……不过有夷大公子陪葬——倒也算不得亏吧——”
“你——”蛮越戛然止声，却是半阖了眼睛低沉道，“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——”
“你当然敢——”白庭君温柔一笑，却是冷嘲道，“只是不能。”
“你！”
“蛮越夷，你要真能杀我，你早就杀了。”
白庭君悠悠然站起了身，他身形虽单薄，脊背却挺拔得很。
那般的束谨和悠闲，却在他身上诡异地融洽。
就好像他生而就是个克己的君子，然而这番谦逊的样子却是源自他本身的意愿和教养，而非需要向人低首作态的。
正如他此刻面上带笑，虽似温良而全非，就也叫那语调中的讥嘲之意显得更甚：“夷大公子既是有心看我射箭，应是一击得中了？”
蛮越咬了咬牙，却终是低声冷傲道：“你说得不错——他们驻军粮草的守卫，也的确还没有变动——”
“可你若是再迟疑些，怕就连雪凛也要改了那轮哨的时间路线了——”他明明说着事关生死成败的关键，语调却轻慢的很。
反引得蛮越不屑截道：“雪凛又不知你此刻是生是死——”
“活未见人，死未见尸，”却又被白庭君漠然截断道，“雪凛固然矜傲自恃，却又不是蠢的，如何就猜不到你夷大公子可能也掺了一脚——”
“你对雪凛的评价……倒是不低。”蛮越沉了脸色冷笑道，“就是不知你是否对所有要杀你的人都有如此肚量了——”
白庭君抬了抬嘴角，摆手放下那张弓轻叹道：“我说过你不必激我——”
“也总该让你知道你并没有做错选择——”
蛮越猛虎般的双眼只一瞬不瞬地盯着白庭君。
他与雪凛年龄相仿，长了风天逸十岁又多，长了白庭君这身子恐怕还不够十岁。
然而作为一军统帅，又囚陷于这深山老林，就也还算年轻——
年轻而气盛。
可他虽年轻，虽气盛，却也的确有年轻气盛的资本。
他和雪凛很像。
但雪凛身上，终究还有世家大族浸染出的犹疑和顾虑，也终究还有诸多忌惮和贪欲——
因为他的“贪”是和家族挂钩的，你不可能刨除雪家去单看雪凛这个人。
这“贪”，风天逸也有，只是风天逸“贪”的是这整个国家，是整个南羽都的国祚，是万千羽族的幸福安康——
所以雪凛狠得比风天逸肆无忌惮，因为风天逸在乎得比他多，也就顾虑得比他多。
而蛮越这个人，却比雪凛还更甚。
你看到他这个人，就知道他狠得像狼。
不是群狼之一，而是孤狼。
他虽领着群狼为他卖命，但你只看一眼，就知道那些群狼的命，在他眼中，是轻贱的。
这样的人，顾及太少，要的太多，最好驱使，也最难驱使——
因为你得投其所好，也难与之周旋掣其肘膊——
但也因此，此刻白庭君看着那双冷眼里狠厉的威慑，也只是轻蔑地笑笑：“我不在乎。我既是已经帮你烧了雪凛的粮草，就没必要再讨论是不是雪凛的人伏击了我——”
“破釜沉舟孤注一掷——你倒是镇定。”蛮越这话虽似夸赞，语调之中却满是讥讽。
白庭君动作一顿，眉眼间是不加掩饰而难以化去的倦怠疏离，此刻却又轻易显出了几分浅淡却难更易的讥嘲：“扬言要让我无路可走的不是夷大公子你么？既是如此，我又何必做了选择再去后悔——左右也没用了不是？”
他淡淡施了个半礼，却是毫不顾忌蛮越就转身离去。
蛮越不由得捏紧了拳头，回首遥遥一望，却见远远也能勉强窥见那寥廓夜色中的晦暗浓雾，连同那燃得明灭的点点火焰猩红——如同欣喜本身。
他便只能再忍。
却是不由想起白庭君刚醒的时候。
那时，他在等，等白庭君醒。
手上是白庭君的佩剑——
这人的武器不多。
然后这人人就醒了。
因为失血而有些灰败的脸色，仿佛连那眉眼固有的温煦都一并冻结了。
那双不纯粹的眼睛，在昏暗中炭火暖烫的明光下，也被晕染得更似沉沉的黑——
几乎就像是个人族的眼睛。
“你是蛮——”
他的声音实在嘶哑得不成样子，竟叫他咳了两咳，突然缄默不言。
“水……”
“什么？”
“水。”
他竟是不肯再开口一字。
蛮越无奈，只得叫人灌了他水。
他被蛮灌得呛咳了一阵，却也不急不恼，待得润了喉咙，也仍是那副波澜不兴的表情：“你是蛮越夷？”
这话说得倒不似是个疑问。
蛮越被他拖得有些烦躁，却是扬眉笑道：“白公子远在皇城，倒也不算孤陋寡闻——”
白庭君刻意觑了他身上衣饰一个来回，才淡淡道：“谬赞了——”
却是明晃晃的嘲讽。
“你！”
“夷大公子有话何妨直说，这么把我架在这里，也没个什么意思——” 白庭君却只是笑笑晃了晃手臂，引得那些指余宽的铁链当啷作响——
就听金潺铁语响彻在这闷热的地牢内，脆生生的，倒被他拨弄出了几分如鸣佩环的意趣，似也因此竟叫这人略有出神地看起了那擎梁以南并不常见的寒铁。
蛮越却不知是被他晃得烦了，还是被他无视得狠了，只得压下心中的愤懑，冷笑道：“白公子倒真是从容，当了敌军的阶下囚还能有这样的闲情雅趣——”
白庭君被他唤回了目光，却是一声嗤笑：“因为你非但不能奈我如何，还要将我奉若上宾——”
“什么？！”蛮越立时讥笑惊叹，看他就如看一个疯子。
这个疯子却温和笑笑，只柔声道：“奇路不奇，便是死路。我的一队兵马已经去了北段的小麓峰，你当真以为，你弟弟那里，还指望得上么——”
他的声音可谓浅淡，却势若雷霆般砸在了蛮越的心上。
蛮越不禁惊怒道：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“你又不聋，还用我重复一遍么？”白庭君幽幽浅笑道，“我说——你大势已去。”
便听锵啷一阵金属擦磨，混了被强咽下去的闷哼，白庭君已是被蛮越拽了领子勒住了呼吸：“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能如何——我夷氏就算败了你又以为你能逃得掉么？！你现在落在我手里，我随时都能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！”
“咳、咳！我知道……”白庭君无力呛咳了一阵，抬抬唇角却是无声笑笑，“所以我说……你更该将我奉若上宾——”
“你、你什么意思……”
白庭君勉强抬眼看了看他，既似讽刺，也似玩味：“你既是没有杀我，自然是看中了我这条命，也自然想好了法子来‘说服’我替你卖命……即是如此，我又何必自讨苦吃——”
“你倒是看得清形势！可惜，却没点自知之明——”
“咳！咳！”白庭君被他一推撞向身后的铁架，脏腑受创立时就是一阵钝痛，他只能勉力稳了呼吸，无奈笑笑，看回蛮越时，目光却冷而轻蔑，“你错了，我正是清楚自己的价值，才有跟你谈判的资本——”
“谈？判？”蛮越咬着这两个字却觉得好笑得很，竟如何也不明白这人明明死到临头，又哪里还有这般故弄玄虚的底气，“谁不知军政大权在风刃那里，而领兵的雪凛连那小皇帝的面子都可以不给，你这个人质当得也不是很有价值——”
白庭君却是抬眼看了看阴潮的牢房顶，右手习惯性握了握，却似乎只是握了握虚晃的空气，低眼看向蛮越时却也似觉得十分好笑，就也当真笑了。
“你笑什么？！”
“我笑你……只记得那些没用的，却忘了我还是这次出征的统帅之一——”白庭君浅浅摇了摇头，看着蛮越就如同看一块难雕的朽木，“我若能助你毁了雪凛的粮草，你那微渺的胜算，难道还不能多上几分？”
蛮越一怔，却刹那间心念电转，怀疑地审视起白庭君来：“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骗我入什么埋伏——”
“有趣……”白庭君嗤声笑笑，面色惨淡，那双不纯粹的蓝眼却满是戏谑，只反问道，“扬言要我求死不能的难道不是你么？”
“……可你这临阵倒戈未免太快！”
“虽然都说‘士为知己者死’——可我又不是士，难道不该更在乎我自己的命么？”白庭君却是声调轻慢，笑意偏温文又真挚得坦然，“何况你知道我是谁，难道就不清楚我本就是个为了功名利禄，可以讨好仇人之子的人么——”
-TBC-
卡文，闹心_(:з」∠)_
以后忙了大概就是周更一和周更二的差别了TUT
啊，B版结局还没看，听说又炮灰了太子→_→...
虽然是意料之中，情理之内吧——...毕竟能让太子能换成命格，变相来说不就可以让羽皇和苓儿可以毫无忌惮地在一起了么TUT...——还是觉得编剧的确对太子不友好啊...
毕竟先放一个残缺结局来守正剧的底线，再放一个HE来平息众怒什么的...还是可以理解的_(:з」∠)_但是明明只为了那半个时辰的“爱”根本没考虑过什么来世的太子就这么担了众怒，之后即使HE了众人的视线也都早都转移了...
（如果反过来放太子虽然还是会被骂，但好歹心疼太子的人大概也能多点...不过吧，那样对剧来说肯定就得不偿失啦...）
嘛，可能比较习惯站在编剧的角度来看，真是觉得编剧对男二的利用也挺...嘛，算了，反正太子戏内戏外都领完悲剧了_(:з」∠)_...
不过最闹心的是本来开重生预想的结局是“太子黑化后人羽大战，战火滔天，女主舍身化花粉牺牲了，太子也死了”这种虽然套路但好歹也算是苍凉大气点——→
结果后来结局A一放出来，我：……哎呀女主和太子死得都好仓促呀我勒个去_(:з」∠)_...哎呀好吧虽然这结局不够大气，但我改改也勉强糊弄着用吧
结果现在结局B一放出来，我：……呵呵哒。只能用结局A了_(:з」∠)_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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